以DAO构建图书馆读者社区和行业生态
2023年08期【本期推荐】
作者：周江纯、陈晓扬、嵇婷、张春景
本文选自：周江纯，陈晓扬，嵇婷，张春景. 以DAO构建图书馆读者社区和行业生态[J/OL].图书馆建设.https://kns.cnki.net/kcms2/detail/23.1331.G2.20230619.1732.002.html
【摘要】DAO是一种基于区块链上的智能合约进行治理的新型组织形式，通常通过发放通证以实现权益界定，并采用智能合约实现传统组织中的法律、制度、规则的代码化、自动化和自我管理，并以此来协调人力和资源，实现该组织的共同目标和愿景。DAO的创建和运行涉及诸多技术和工具,可从基础设施、通证/积分、机制和工具四个层面出发，构建DAO的四层架构参考模型。图书馆可结合自身需求，以DAO模式构建去中心化的新型图书馆行业社区，并通过行业社区促进读者与图书馆和出版机构的联系和互动，探索构建新型行业生态的可能性。以DAO构建图书馆读者社区和行业生态的过程可能会遇到以下几种潜在问题：智能合约的语义理解、DAO的法律实体界定、启动初期的中心化现象、民主与效率的取舍、技术安全问题。
【关键词】去中心化自治组织（DAO），去中心化自治组织，区块链，智能合约，通证，社区治理，阅读推广
得益于以区块链技术为基础的下一代Web3应用的快速发展，去中心化自治组织（Decentralized Autonomous Organization，简称DAO）迅速兴起。DAO是一种通过区块链上的智能合约进行运行的网上社区。作为一种去中心化的组织形式，它是一种新型的人类协作方式。传统的协作有各种各样正式非正式的组织机构、团体、族群等，都需要以法律、制度、规则、信仰或血缘为纽带，DAO可以说是第一种以真实的虚拟链接指区块链上的智能合约）为纽带的组织形式，但不是说所有具有虚拟链接的社群（如微信群）都是DAO。
DAO具有去中心化、自主治理、智能合约驱动、公开透明和低成本运营等特点，目前已被应用于社区治理、金融服务、众筹、收藏、游戏等众多领域，但它也有发展不成熟、尚未形成模式、不受监管、难以归类等问题，还处于萌芽探索期。以DAO构建图书馆读者社区和行业生态以及公益型的公共文化事业具有天然的优势，目前还鲜有应用案例。我们相信DAO可以成为未来公共文化领域社区治理的一种集聚发展前景的现代化形式。本文将探讨以DAO模式构建去中心化的新型图书馆行业社区，并通过行业社区促进读者与图书馆和出版机构的联系和互动，探索构建新型行业生态的可能性。
1 DAO的概念与基础架构
1.1 DAO的概念来源及发展
DAO概念可以追溯到美国作家Ori Brafman所撰写的《海星与蜘蛛：无领导组织不可阻挡的力量》一书。他在书中比较了海星与蜘蛛，认为海星具有彼此对等的触手，每只触手一旦被割离，都能够成长为完整的海星，而蜘蛛这类中心化肌体则很脆弱，失去任何一条腿都无法存活。因此海星这类能够去中心化运作的组织具有更为强大的生命力。后来这个理念被应用到对社会组织管理的探索之中，而引申出DAO这一理念。2013年Daniel Larimer首次提出去中心化自治企业（Decentralized Autonomous Corporation，简称DAC）的概念，被认为是DAO的早期原型。2014年，以太坊创始人Vitalik Buterin提出了区块链语境下的DAO，DAO 开始得到迅速传播。2016年，以太坊众筹平台The DAO上线，融资超1 200万以太坊时值约1.5亿美金，这将DAO推向了一个热度高峰。虽然该项目由于黑客攻击而使得DAO一度沉寂，但经过若干年的发展后，一批更加务实的DAO相继出现，如Aragon、Maker DAO、DAO Stack、Moloch DAO、Uniswap、Polygon、SeeDAO等，DAO在金融、投资、社交、媒体、游戏、慈善等众多领域展示了独特优势，成为中心化组织的一种补充，甚至被当作具有广阔发展前景的未来，从而重新进入大众视野，引发资本界的关注。
根据DAO数据网站DeepDao报道：截至2023年5月31日，已经有12 745个DAO管理着225亿美元以上的资产和近680万成员。这些范围从帮助管理一些最大的加密协议的 DAO，到围绕投资、社交社区、媒体和慈善等事业组织的较小的DAO。其中，市值超过 1百万美元的DAO达到了168个，市值超过1千万美元的DAO有82个，市值超过1亿美元的DAO有23个。
1.2 DAO的基本概念
随着各种DAO项目的快速发展，人们对DAO的理解逐步加深并逐渐形成共识。维基百科认为，DAO是一种由编码为计算机程序的规则（即智能合约）构建的组织，通常对组织成员完全透明，且不受任何组织或个人影响。如果要影响DAO，只能通过修改规则并达成共识的方式。丁文文等认为，DAO 是将组织不断迭代的管理和运作规则（共识）以智能合约的形式逐步编码在区块链上，从而在没有第三方干预的情况下，通过智能化管理手段和通证经济激励，使得组织按照预先设定的规则实现自运转、自治理、自演化，进而实现组织的最大效能和价值流转的组织形态。综合来看，可以认为DAO是一种基于区块链上的智能合约进行治理的新型组织形式，通常通过发放通证以实现权益界定，并采用智能合约实现传统组织中的法律、制度、规则的代码化、自动化和自我管理，并以此来协调人力和资源，实现该组织的共同目标和愿景。当然严格实现这个定义的DAO组织可以说还不存在，目前大多数DAO还是利用智能合约进行辅助治理，还无法完全基于区块链实现组织管理的目标。
1.3 DAO的基础架构
DAO的创建和运行涉及诸多技术和工具。本文尝试从基础设施、通证/积分、机制和工具四个层面出发，提出DAO的四层架构参考模型如图1所示。
（1）基础设施层。构建DAO所需的基础设施包含区块链、智能合约、预言机、去中心化身份认证、去中心化存储等。区块链技术的去中心化属性是DAO的基础，分布式账本的透明性和不可篡改性保证了数据的可靠。智能合约以公开代码代替传统组织机构中的法律、制度、规则，实现“代码即法律”（code is law）。预言机能将链下数据源的数据提取并存储到区块链上，实现链上链下的数据同步。去中心化身份认证为DAO提供了一个安全、可控、便捷的身份验证方式，使成员可以更加方便地参与到DAO的治理中来。去中心化存储保护了DAO的安全性和可靠性。
（2）通证/积分层。通证和积分是DAO实现自治的关键。一个DAO通常会发放一种或多种通证来实现权益的证明、贡献的记录或酬劳的兑换等功能。通证一般有可流通的同质化通证（Fungible Token，简称FT）、可流通的非同质化通证（Non-Fungible Token，简称NFT）或与个人绑定的灵魂绑定通证（Soulbond Token，简称SBT）。积分系统是通证激励的补充，通过对贡献的评估，给予贡献者一定的积分，以此来激励贡献者为DAO做出更多的贡献。积分有时也会作为获得一种权益的先决条件。声誉系统用于衡量DAO成员的贡献，鼓励成员参与聊天、论坛、投票、提案、投票、会议、完成赏金或其他方式来建立声誉。声誉系统一般通过放发SBT的方式实现。
（3）机制层。DAO的运行依赖许多机制的共同协调，如共识机制、治理机制、财务机制、激励机制等。共识机制相当于区块链系统的治理权，即根据工作量多少（Proof of Work，简称PoW）、股权多少（Proof of Stake，简称PoS）或由选举出来的代表（Delegated Proof of Stake，简称DPoS）投票表决以达成共识[8]。治理机制通常由提案、审查、投票、执行、争议、仲裁等步骤组成，是DAO的元规则。财务机制为项目的启动以及日常工作的开展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有时也为报酬的兑现提供资金。激励机制有纯通证激励、纯现金激励或两者的混合。激励机制是吸引人们参与DAO的一个重要原因。
（4）工具层。运行DAO所常用的工具有DAO启动器、数字钱包、社区论坛、Web3网站等。DAO启动器是一类平台工具，用于DAO的创建和运行，如Aragon、Moloch。数字钱包在DAO中的作用主要是存放个人的去中心化身份（Decentralized Identifier，简称DID），用于成员的身份认证，常见的数字钱包有MetaMask、Coinbase等。社区论坛是成员之间相互交流和参与DAO治理的平台，最常见的Discord起初就是一家以游戏玩家群体为主的论坛。DAO通常也会搭建Web3网站来宣传组织愿景和吸引潜在成员。在DAO的工具层面，如今还有一种打造一站式操作系统的趋势，如DaoLens打造的DAO Manager，Nouns DAO打造的Nouns Build和SeeDAO打造的SeeDAO OS。随着DAO工具的开发和集成，创建和运行DAO的成本将大大降低。
通过搭建一系列基础设施、设计通证和积分体系、创立相应的机制以及应用专门的工具，DAO可以应用于诸如社区治理、金融服务、众筹、收藏、游戏等众多场景，彰显去中心化自治的价值。在实践运用中需要注意，根据不同的应用场景，应当有针对性地调整DAO工具和策略，使其满足特定领域的治理要求。同时，在社区治理过程中，往往需要对DAO工具进行调整与优化，保持适应不断演变的社区治理需求。下面将探讨DAO在图书馆行业的应用，根据图书馆的实际需求场景，尝试设计和构建DAO组织，通过DAO的社区治理机制，协调资源、加强合作，以期实现图书馆的业务发展。
2 读者社区DAO的构建设想
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机构的一部分，拥有基数庞大的读者群体。但就像图书借阅存在长尾效应一样，读者的借阅量和活动参与程度也呈现出长尾的情况。当前，图书馆举办读者活动主要采用集中式的组织、管理、场地提供与资金支持，且受限于馆内空间大小和馆员数量，读者活动的服务范围和覆盖人数存在一定的上限。结合图书馆的需求，引入DAO的治理机制可发挥去中性化和自治的特点，利用头部读者的积极参与，推动社区发展，此外，还可以与出版商、书店、民间读书会等相关机构组织合作，扩大社区边界，激发活力。本文基于DAO的基础构架，结合应用场景，提出一种适用于读者社区DAO链上治理的参考模型，具体如图2所示。
（1）公会。公会是由具有共同兴趣爱好的人员，围绕相关主题讨论交流、发起活动而形成的组织。读者社区DAO成员，可能会有如由爱好阅读的读者、图书馆阅读推广部门的馆员以及图书出版商组成的阅读推广公会，由作者、具有创作能力的读者组成读者创作工会，由图书馆技术人员或具有技术能力的读者组成的技术公会提供技术支持等。公会能起到为DAO蓄积和培养专业人才、提供专业教育、促进人才交流协作的作用。
（2）项目。DAO的日常治理以项目为基本单位。这里的项目可以是一类任务、一种服务、一场活动或一种产品等。围绕着项目的提案、审查、投票、执行、争议、仲裁等环节引伸出一系列治理机制的设计。
（3）提案和审核。项目提案一般设有一定的门槛，如拥有对应的治理通证或达到一定的积分，也可能是两者结合，这是为了确保提案的基本质量而做的筛选。提案的内容一般包括项目名称、项目描述、项目目标、项目计划、预算、团队成员等。提案后的项目将会统一进入项目池中，经由日常管理小组或专家委员会审核后进入投票流程。
（4）投票。投票权也有对应的门槛，但会相对提案权来的更低。某一公会的项目通常由公会内部成员参与投票决策，而关于整个DAO的项目则由所有DAO成员参与投票决策。常见的投票机制有一通证一票（1T1V）、委托投票、加权投票、全息共识等。DAO在创建之时一般会将投票机制写入智能合约之中，涉及的参数有最低投票持续时间、最低参与人数数量或比例，通过所需的赞成票比例，如简单多数（二分之一）或绝对多数（三分之二）等。投票一旦通过，将上链存证并进入项目执行阶段。
（5）项目执行。公会可自行组织相关人员组成项目组，由项目组制定项目执行计划，执行并定期汇报项目进展。
（6）支持与激励。DAO通常会对上链执行的项目提供资金、技术和人力等方面的支持。金库作为DAO的财务管理机构，会对项目按提案时的预算要求进行资助；技术公会提供技术相关的保障和指导；项目执行的人力缺口则由项目所属公会或DAO管理小组通过人员招募来补足。对于按既定目标完成项目的成员，依照智能合约发放通证或积分作为激励。
（7）补充说明。项目相关的所有环节均会在链上留下无法篡改、全员可查的记录，保证DAO运行的公开透明。项目投票一旦发起既按投票机制自动执行，不受人为干预，确保DAO运行的民主公平。完成项目的成员在获得通证和积分的奖励后解锁更高层次的权益，进而增强其对治理的参与度，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2.1 阅读推广公会的构建设想
在推动全民阅读、建设书香中国的大背景之下，阅读推广已成为现阶段图书馆读者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图书馆、读者、出版社、学校、书店、民间读书会等多种组织角色参与其中。目前的图书馆阅读推广活动基本以图书馆为中心，图书馆员在整个阅读推广活动之中主导了策划、组织、发布、报名、实施、报导等各个环节，读者通常作为参与者。而且受限于图书馆的场地、营业时间和馆员数量及其精力的制约，以图书馆为中心的阅读推广活动可组织的人数和辐射范围都十分有限。
将DAO的去中心化自治理念引入图书馆读者社区的治理之中，让阅读推广成为图书馆读者社区DAO的一个公会，可以有效调动读者以及其他相关组织的积极性和自主性，并且提高活动组织的效率和参与度。公会相当于DAO的部门，汇集了具有相同技能专长和兴趣爱好的DAO成员，在处理内部项目时拥有自主决策的权力。
在参考部分已成功运行并初具规模的DAO，如Bankless DAO、SeeDAO等，并结合图书馆现有运行体系，本文设计了以普通读者为主视角的阅读推广公会成员参与治理模型，如图3所示。
（1）从读者到DAO成员。由于读者证一般对应读者的实名信息，这里以读者证作为读者加入到图书馆读者社区DAO的首次认证方式。经过读者证认证之后，读者将成为读者社区DAO成员并获得自动发放的链上身份（可以理解为链上读者证）。链上读者证作为参与DAO的去中心化身份，对应DAO所在链上的一个地址，链上各节点将存放所有DAO成员的权益证明、行为记录等信息。此环节也可以引入无读者证用户的办证服务，以全新途径提高持证读者规模。
（2）从DAO成员到阅读推广公会成员。成为普通的读者社区DAO成员门槛很低，而阅读推广公会作为更为细分的组织，可以设置一定筛选条件：申请—审核模式，审核的依据可以是读者的借阅数量或以往阅读推广活动的参与次数；学习—考核模式，申请入会的成员需要收看一系列教学视频，了解阅读推广公会的具体运作模式和理念，并完成课后考核。无论是审核还是考核，通过者将获得代表公会成员身份的SBT正式加入公会。
（3）参与治理。初入公会的成员由于积分或治理通证的缺乏，无法参与所有的治理活动。在参与讨论、投票或为公会活动做出贡献并获得一定的通证和积分后，成员可以自发提起阅读推广活动的策划方案，经过审核的项目会在公会内部公示并发起投票决定是否执行。在DAO的治理逻辑之下，成员可以自主发起阅读推广活动，由公会或整个社区提供场地、资金、书籍、赠品、技术等资源支持，实现去中心化的自治。
（4）积分兑换。对于积极参与社区及公会治理，做出贡献的成员，将依据智能合约获得相应的积分激励。就如同Web2的某些平台积分一样，DAO中的积分也可以进行兑换，在阅读推广公会中的积分兑换品可以是图书、图书馆或出版社的文创产品、NFT数字藏品或线下年会的门票等。所有积分获取和兑换的规则和记录公开透明、不可纂改。
（5）良性循环。DAO能有效激发读者的自主性，阅读推广活动不再以图书馆为中心。依靠自动执行的智能合约和公开透明的链上治理，社区的管理成本得到有效降低。随着图书馆读者社区DAO和阅读推广公会的不断扩大的规模和影响力，能吸引到更多的读者加入其中，形成良性循环。
2.2读者创作公会的构建设想
在整个图书馆读者社区活动的过程中，读者不仅是参与者，还是创造者。在Web2.0时代，读者依托于豆瓣等平台发表自己的感悟和见解，而读者对于平台账号只有使用权并非真正拥有，读者在平台上发表的言论也可以被平台随意使用。而在Web3.0时代，依托区块链技术的应用，版权人可以在区块链上登记确认版权，区块链能够记录版权人的权利信息和作品信息，并且在后续交易环节也可以全程公开留痕，而且还可以实现直接交易，既保证安全性又能提高权利人收益。读者能够在读者社区DAO上发行自己创作的文集或开发的产品。在读者社区DAO中创建用于激发读者创意的读者创作公会，将能有效激发读者的创作热情，形成良好的创作环境。
3 以DAO构建图书馆行业生态
图书馆行业生态不仅包含公共图书馆、高校图书馆、中小学图书馆等各类图书馆和广大读者，也包括上游的出版社、数字资源服务商和下游的软件开发商、解决方案提供商等。2017年7月，原文化部发布《“十三五”时期全国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规划》，明确提出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要坚持“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的基本原则，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公共图书馆建设，增强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活力。积极引入各方力量，以DAO构建图书馆行业生态，可能会成为Web3.0时代下图书馆行业社区的一个发展方向。
本文将以一个由图书馆和系统开发商组成的行业社区——云瀚社区的DAO改造方案为例，阐述图书馆行业生态DAO的构建设想。
3.1 云瀚社区
云瀚社区全名为“智慧图书馆技术应用联盟（筹）”，是由对下一代智慧图书馆平台技术及应用感兴趣的图书馆、系统开发商、集成商及各类组织机构自愿组成的非营利性社会团体。社区以“开放共享、合作共赢”为宗旨，以打造未来图书馆生态系统为目标，建设可持续发展的下一代图书馆智慧服务平台，构建共研、共建、共享、共生、共赢的行业社区，推动图书馆信息化建设转型升级。
社区下设管理委员会、专家委员会、应用社区、开发社区、秘书处等。截止2023年5月31日，社区共有成员单位52家，其中应用社区成员26家，开发社区成员24家。应用社区以社区中的各类图书馆为主，负责为社区产品提供需求对接、应用实践、标准探索、产品质量监督等。开发社区以社区中从事智慧图书馆服务平台的技术开发商为主，负责技术开发并维护社区平台及产品套件，丰富平台产品应用，提供运维服务等。
3.2 云瀚DAO
云瀚DAO是云瀚社区在Web3.0时代转型升级的一个尝试，目前已进入规划与筹备阶段。云瀚DAO定位于图书馆服务的社区DAO，尊崇“图书馆的未来是开放的”理念，提倡尊重个体、平等包容、积极互助、多元发展。作为图书馆服务社区，不仅包括图书馆，也包括为图书馆提供各类服务的企业，如云服务商、软件开发和服务商、内容提供和服务商等，以及阅读社区、读者社区等。从云瀚社区到云瀚DAO的架构演变如图4所示。
（1）从传统社区到DAO。基于区块链和智能合约，云瀚社区由中心化的依赖人为管理的传统社区转变为去中心化的由代码自动化管理的DAO。
（2）管理委员会和秘书处的取消。依靠智能合约的自动化执行，和提案—审核—投票—执行—结项—激励流程的完善，理想情况下的云瀚DAO运作不再依赖中心化的管理模式，因而不再需要类似于公司董事会的管理委员会和负责社区日常工作的秘书处。日常工作转由从所有DAO成员中招募人员来完成，每个特定时段（如一个季度）轮换一次，允许连任。
（3）专家委员会职能的变化。在云瀚社区中，专家委员会汇集来自各个图书馆的技术精英，是社区的智库，决定社区的发展方向。而在云瀚DAO中，DAO的发展方向由所有成员民主投票共同决定。专家委员会拥有提案、审核和批准结项的权利，能够就整个社区的发展发起提案，或审核其它公会或社区成员的提案，以及项目结项的批准。
（4）云瀚联盟链。云瀚链是一条建立在以太坊上的联盟链，主要用于服务云瀚社区成员单位的区块链业务，未来将提供链上确权、用户认证、通证积分等业务。云瀚链是云瀚社区运行DAO的必要的基础设施，支持用户DID认证。云瀚链由加入社区的图书馆构成节点和成员，並委托开发社区成员提供独立的运维服务。云瀚社区通过征募成员机构的支持，负责云瀚链的数据兼容和系统升级迁移工作，以及运行云瀚链所需的成本。
（5）SubDAO。SubDAO是DAO的子链，专注于特定的长期项目，相当于业务部门。SubDAO拥有自己的通证系统，可以和DAO或其它SubDAO进行交互。依托云瀚联盟链，数字藏品SubDAO支持社区及成员单位发行NFT/SBT，如云瀚社区的NFT数字藏品项目——云瀚书藏。阅读推广SubDAO支持社区成员进行广泛的、基于图书馆3.0的阅读推广活动。特藏SubDAO支持社区成员馆特藏上链确权，如上海图书馆的古籍区块链项目。
4 DAO的潜在问题
DAO作为Web3.0时代下的新型组织形式，目前仍处于探索和试验阶段，大众对于自动化的代码治理接受程度还处于较低水平。许多DAO的运行规则在随着规模的不断扩大而修改，其去中心化程度、链上链下治理的比例和通证系统也在随之调整。以DAO构建图书馆读者社区和行业生态的过程可能会遇到以下几种潜在问题：
（1）智能合约的语义理解。基于智能合约的代码治理带来透明、低信任需求、自动化、低成本等优势。但智能合约也存在语义理解方面的问题，由自然语言描述的组织运行规则在“翻译”为智能合约代码时不可避免地存在出入，且代码在自动化执行的过程中无法做出灵活变通的行为。
（2）DAO的法律实体界定。由于DAO的去中心化属性，其组织的法律实体难以界定。2021年4月，美国怀俄明州州长签署了以DAO为重点的法案38，使怀俄明州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承认DAO为有限责任公司的地区。2022年4月，美国田纳西州也通过立法，承认并允许有限责任公司（Limited Liability Company，简称LLC）注册DAO。2023年3月，美国犹他州通过其DAO法案，承认去中心化自治组织为法人，授予DAO组织法律认可和有限责任保护。国内的法律还需对DAO做出界定，以便明确使用法律的范围，使DAO承担相应的责任并履行相关的义务。
（3）启动初期的中心化现象。DAO以去中心化为基本特征，但是在DAO的启动初期，由于共识不足、运行规则不完善等问题，容易造成DAO的反向中心化运作。DAO的发起者及核心贡献者可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承担绝大部分的决策任务和工作量。
（4）民主与效率的取舍。DAO的投票机制确保了所有决策过程的公开透明并可追溯，但由于每次投票都需要对提案进行说明、公示并设置一定的投票时间，还可能出现参与人数不足等意外情况，导致无法按时执行任务。在非理想状况下，DAO的治理效率并不比公司等中心化组织更高。
（5）技术安全问题。DAO的运行依赖许多平台和工具，存在受黑客攻击的风险，其中以智能合约最为突出。The DAO项目失败的首要原因就是黑客利用其智能合约中递归调用漏洞所进行的“代码套利”。目前很大比例的DAO都将自己的智能合约部署在第三方平台之上，智能合约平台受到攻击导致DAO的通证系统崩溃的事件时有发生。由于智能合约的公开透明，其也成为了黑客研究和攻击的首要对象。
5 结论
作为基于区块链智能合约和通证治理的去中心化自治组织，DAO在经过若干年实质性发展之后，已成为一种极具潜力的组织形式。与公司制等中心化组织形式相比，它的决策机制更为民主，运行更加透明，适应去中心化组织的需求，但在法律界定、治理效率和技术安全等方面仍存在问题。本文梳理了DAO的概念来源及发展，结合最新发展，以云瀚社区到云瀚DAO的架构演变为例探讨传统社区到DAO的转型之路，并提出一种DAO的基本概念和四层架构参考模型，可以应用于图书馆读者社区的链上治理，进一步加以完善，成为由图书馆发起，以读者为主体的阅读推广公会。期待DAO在图书馆实现应用落地，促进读者社区和行业生态的蓬勃发展，推动智慧图书馆的高质量建设。